伽聞很輕笑了下,語氣說出口,極為森冷。
“誰跟你說的我們分手了?”
“宋時予我有開口說半字嗎?!?/p>
宋時予搖頭,身體和大腦腎上腺素都在讓他閉嘴,讓他不要在關(guān)鍵點惹對方不快。
“沒,沒有?!?/p>
伽聞手腕抓住脊椎動物的后骨,最脆弱的后頸,半瞇起眼,問他。
“那你就是覺得自己有抉擇權(quán)了?”
“還是有跟我上桌談判的機(jī)會,還是你的話語對我們兩個人的關(guān)系來說有什么實質(zhì)性的變化?”
包扎的傷口經(jīng)此抓攥如同撕裂,宋時予兩邊太陽穴繃緊一條條紋理,嘴唇一張一合疼的無法出聲:“我...”
“有嗎?”
宋時予虛攏眼皮,處于強(qiáng)勢兇猛獵人前,他沒有任何反駁余地:“沒...沒有?!?/p>
男人俯視瞳孔下的慌張Beta,冰涼手指撫摸他脆弱頸動脈,感受里頭血理凸動震跳。
溫聲警告:
“寶寶啊,從你追求的第一天開始我是不是就說過,你只是我的....,你的一切都是我的?!?/p>
“身體,靈魂,心,和你的唇腔上下啟動的聲帶你都沒有做主權(quán),在你的世界里,我就是你的上帝,我讓你生你就得生,讓你死你就得死,讓你痛不欲生你就得痛不欲生。”
“所以沒我的準(zhǔn)許你能生出那樣的念頭嗎,嗯?”
宋時予恐懼地閉上眼,不敢去看以這樣的方式來去躲避,卻又被一聲低喝,睜開。
“讓你動了嗎。”
“沒,沒有...”
“所以你之前說的那些話作不作數(shù)?”
“不,不作數(shù),哥哥...”
宋時予哭了,對方在折磨他,不是肉體折磨,是心。
他知道對方在做什么,他在用一根根環(huán)境言語和肢體動作穿成的思線,吊住勒緊他的人格神思。
“為什么不作數(shù)?”伽聞聲線冷冰冰,話語卻帶著些柔和惡劣的引誘。
出口的字句像一片片小刀割開對方無形中堅固的精神薄膜。
“告訴我。”
“因為...,因為...”宋時予后頸實在疼的難受,明明男人身上那么冷,半處對方懷里的他卻滲出幾滴薄汗
又一次掌心攥緊時,他卡著氣管從里頭拖出聲線,拖出對方上一分鐘說出的答案。
說出正確答案。
“因為,沒,沒有做主權(quán)?!?/p>
“我沒有自主權(quán)?!?/p>
男人又道:“那你該不該有自由?”
宋時予咬著唇:“不,不該。”
伽聞瞳孔幽沉,盯著他的眼睛,拇指摁壓在脈搏,一遍遍加?。骸拔沂悄愕恼l?”
“哥哥...”
伽聞瞇起眼,:“你覺得對嗎?”
“我前腳說了什么,重復(fù)一遍,我是你的什么?!?/p>
宋時予嘴唇發(fā)白,在抖,全身細(xì)胞反髓的骨頭在尖叫嘶喊,阻止出口。
一旦開了閘門泄了口子,孥役兩字將會終身伴隨穿入骨頭縫隙,無可厚非避免。
“是什么——”男人抓住后腦尾發(fā),逼視他。
可控制人思想的大腦總比不過機(jī)體本能的心膽俱裂,就像被打乖的咬人惡狗,和人在威懾害怕中形成的反射性杯弓蛇影。
宋時予哆哆嗦嗦啜,話語在口里來回翻轉(zhuǎn)捻動,最后潰泣出言:“我,我的一切,上帝...”
“那應(yīng)該叫什么?”
“H?te?”
“你是H?te?的什么?”
“我是你的...”
“我是誰?!?/p>
“伽聞?!?/p>
“連起來。”
“連起來宋時予——”
只余半盞房門穿堂暖光的室內(nèi),照出男人驚心動魄的臉,面容冷白,眉眼沉黑,無任何實質(zhì)冷到骨髓,凌厲感到極致。
宋時予只對上那雙死煞眼半分,就懼也似的抽泣出聲:“是,是伽聞的...”
“我是伽聞的...”
“哥哥...哥哥!”
“別...別在說...”深邃眼窩聚集的淚蜿蜒從眼尾墜落,他在男人懷中脖頸卻在向后仰躺
這種羞#挑開他神經(jīng),將之自尊摔在泥潭的話語,讓宋時予全身難受至極頭皮仿若被撰緊
這是言語上,情感上,思想上,心靈上,人格上,信仰上的自我人格湮滅否定。
是世界觀的坍塌重塑,如同將大腦所有岌岌可危的神經(jīng)放在熾熱火焰上炙烤。
另一種神思上的痛不欲生。
人常說行尸走肉,似活已死,皆是因為信仰破滅,更朝換代。
而今,他便是如此。
只跟隨應(yīng)承半點,身體抵抗便不言而喻穿透他頭皮層,兩方撕扯拽拉。
理智的鮮紅血肉隨頭皮和大腦神經(jīng)末梢一點點拉絲像橡皮筋受不住力度破開塑圈綻開。
伽聞額角突跳緩平,他松開手。
眉宇間陰霾被言語幻化的微風(fēng)散去,夾著柔和欣慰地短促笑了一聲。
“很好,做的很棒,我的乖孩子說的很棒,但你要知道我說的一切不僅是記得,還得時時刻刻,牢牢記在心里。”
他慢慢摸宋時予的臉,掌心一路下滑,捧起B(yǎng)eta死人般白皙的臉,輕聲道。
這章沒有結(jié)束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(xù)閱讀!“永遠(yuǎn)記得自己的身份,記得你所需要做的一切,在你的世界里我就是一切,你要做的就是討好奉承,愛你的一切?!?/p>
“無論我想要怎么#你,怎么對你,你都趨之若鶩跪地承受明白嗎?”
宋時予看著他,點頭無力栽下身子,全砸在男人胸腔。
懷中的階下囚,匍匐之臣,虔誠信奉地以禱告贖罪的方式,彎下他倔強(qiáng)的頭顱,代替罪惡之舌出言。
伽聞唇角扯開,摸了摸宋時予發(fā)旋,從口袋取出顆糖,撕開糖衣渡去對方口中。
奶香味于雙方口腔化開,干燥變?yōu)轫樆鹉?,宋時予干涸的嗓子也因融化的糖身不再皸裂嘶啞。
口欲期的藥,上癮的煙癮,皆在這顆糖混著雙方ty的糖中得救。
就像在馴#一個不聽話的孩子,懲戒之后就是賦予適當(dāng)鼓勵獎賞。
讓對方下一次再碰到以下事物時大腦能夠自動形成.刺.激鏈條反應(yīng)。
如同巴普洛夫,鈴鐺搖動那刻唇腔舌苔,無需沾染上珍饈美食大塊朵頤,就早已口水直流,搖乞擺尾。
這只是剛開始,他有的是日積月累的時間在他全身形成反應(yīng)。
二十八天一個習(xí)慣,一百天他就能讓對方?jīng)]自己便如被炙火烤就,痛不欲生。
他摟緊懷中人,燙到發(fā)麻剜骨的傷疤貼在宋時予臉側(cè),一字字殘忍告訴他。
“以后這輩子你都會在這里度過,你最好得早點習(xí)慣,這樣會少受很多苦知道嗎?”
男人是在宋時予情緒安定下來后走的,掉地的魚湯并沒有收拾,也沒有再給宋時予盛一碗的打算。
門外風(fēng)鈴隨關(guān)門聲,清脆碰撞叮鈴作響。
宋時予身子半癱于床榻,昏睡太久大腦神經(jīng)還在作疼嗡嗡直叫
尤其是男人剛掐緊的脖頸估計又會留下淤#。
宋時予掀下眼睫雙手捂住耳朵,難受地趴在枕頭上
方才那一番重鑄靈魂頭顱,讓他眉心現(xiàn)在還在尖銳發(fā)疼,拇指摁掐沒用,喘氣也沒用。
只有心在不怕死的亂跳咚咚,昭示機(jī)體還處于存活狀態(tài)。
太亂了,明明只是一次分手就引發(fā)這么大的連鎖反應(yīng),尤其是伽聞那句你以后得永遠(yuǎn)待在這,他就胸悶壓抑。
四周空冷寂靜。
后腳跟到光滑脖頸如同爬滿黏膩長足的蜈蚣和響尾蟒蛇,冷到他蜷縮發(fā)抖,四面八方黑漆漆環(huán)境也讓外頭一丁點聲響都放大千倍萬倍。
只能緊緊雙腿屈膝抱緊,將自己頭埋進(jìn)被褥里,聽著永不止歇的咚跳。
——
再一次醒來,四周還是黑的,宋時予虛弱地手捂住胸口,上下困難呼吸。
沒有手機(jī)時鐘分辨不了時辰,可亂叫鬧騰的肚子,在喧囂不滿,他餓了。
距離上一次近食已然不知是多久前,方前Alpha端來的魚湯經(jīng)他那趟發(fā)泄,全部貢獻(xiàn)賞賜了狀若鴿子絨毛的地毯。
如今經(jīng)過時間揮發(fā)那道甘甜香氣愈發(fā)濃厚,一個勁兒往鼻竇游走,往肚中攪動宋時予的腸子,他的胃部黏膜。
宋時予忍著搖搖欲墜的神思,單手撐住床榻起身。
腳踝剛落毛絨毯面,一陣清脆拽動聲就響徹整個空蕩室內(nèi)。
宋時予靠著門縫外僅有的一絲光亮,垂下背脊伸手撫摸。
而這下,他也發(fā)現(xiàn)栓在腳踝處的#鏈,禁錮的很緊,他卻無半點感知。
摸上去不是涼的,是熱的,哪怕直接與肌膚接觸也不硌人。
宋時予空洞地眨動眼睫,手摸腳鏈半天沒動,還是肚子頻繁打擂臺方終于起身往門前把手走。
鐵鏈很長,宋時予走了大概七八步都沒束縛感,腳鏈于地毯上也無聲。
然,在快要到門前時,拽住了。
生緊,如同嵌在骨骼的腿#,因力的作用差點讓正在行走的人踉蹌摔倒在地。
好在,宋時予抬動步子并不快,身體只小幅度晃了晃。
他期期艾艾地伸出手臂,眼含希翼的企圖去碰撞僅差點半的銀色框架把手。
“呃——”他嘴里漏出往前傾靠,拉拽鐵鏈的微痛聲。
很近,很近。
近到咫尺之遙,可偏又挨碰不到半分。
人最痛苦的時候,是在將要得到之物而又不可得的那段時間
近在眼前,卻攥之不得,讓人心肝搔癢,急躁不堪,人約摸就是這樣子。
更準(zhǔn)確的說,這時如若出現(xiàn)轉(zhuǎn)機(jī),或是有一
——
門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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