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年,我十四歲,這一夜絕對會是我少年時期,最難忘的一夜。
當然,等到第二天起床,我就有些后悔了,這一時沖動過后,我以后該怎么去跟李煙姐姐相處??!
就這樣等到臨近正午,仍舊不見李煙姐姐回到蛇籠。
我有些懊悔的扇了自己一巴掌,李煙姐姐不會生氣,以后不再理我了吧?
我想去道歉,不過仔細想想,這種事情就算我有心去道歉,又該如何啟齒啊。
抽了根煙后,最終我還是選擇失憶。
強行將這件事情淡忘之后,我便帶著昨晚的九竅玉,前去李大富的家里。
李大富看到一袋子的玉石,再見我這一身的傷,當即感動的那叫一個涕淚橫流。
我只是淡淡一笑,并沒有多說什么。
臨到第二天一早,李大富也準備走了。
整個大山之中的霧氣都還沒有散,我便送李大富來到山下。
“大富,兄弟也只能幫你到這里了,記住你時常說的那些話,此去闖蕩,一定要混出個人模狗樣來,給你死去的父母,有個交代。”
李大富扛著一個大布口袋,不多時,一輛客車便朝著公路那一頭行駛了過來。
臨到快要上車的時候,李大富轉(zhuǎn)頭看向我,嘴一癟:“九娃,謝謝你!我先走了,等過年了,我再回來找你!”
站在公路旁邊,我笑著朝李大富招了招手,隨著司機的一腳油門,客車便再次朝著遠方而去。
直到客車徹底消失在我的眼前,我嘆了口氣,一個人又默默回到了小溝村。
黑松林的兩只跳尸一經(jīng)除掉,小溝村周邊幾乎算是徹底安寧了下來。
夕陽西下,我一個人來到村外的石頭之上,點燃一根煙。
注視著前往山下的這條路,我心中思緒也是復(fù)雜的很。
這條路來來回回我走了十多年,要不了多久,我也該踏著這條路,就此離開這個生我養(yǎng)我十四年的小山村了。
臨近考試的最后一個月,我再次回到學校之中開始復(fù)習功課。
一個月的時間就此匆匆過去,臨近考試前夕,學校放一天假,讓我們回家準備一些需要的路費以及飯食費。
因為考試需要前往縣里,一考就是兩天,得第三天才算考試完畢。
一路回去,王晴天一直跟在我旁邊,她的心情狀態(tài)并不是很好,對于她而言,學生時代在今天就徹底結(jié)束了。
學習改變命運,之前她因為這句話多么滿懷希望,為了走出大山多么努力。
事到如今就有多么失落。
回歸農(nóng)村,務(wù)農(nóng)一輩子,或?qū)⑹撬惠呑拥臍w宿。
農(nóng)村重男輕女的思想特別嚴重,特別是這個年代,就算王晴天在學習上如何用功努力,家里人也不可能砸鍋賣鐵讓女兒讀書。
因為他還有個弟弟。
“狗子哥,后天就要去中考了,你一定要好好考啊,我相信你以后肯定能成為一個很有本事的人的。”
我沉默了片刻,回應(yīng)道:“知道了,不過你也不要失去信心,如今咱們國家正處于蛻變的階段,等到我大學畢業(yè)了,到時候接你去大城市闖蕩,狗子哥肯定不會看著你在農(nóng)村呆一輩子的。”
聽到我這話,王晴天突然停下了步子。
我見她不走了,轉(zhuǎn)頭詢問道:“怎么了?”
王晴天快步走上前,不等我來得及反應(yīng),便擁進我的懷里。
卻聽她帶著個哭腔道:“狗子哥謝…謝謝你!”
我沒想到這丫頭竟會突然抱住我,就此愣神片刻,最終我揉了揉她的腦袋。
“別哭鼻子了,趕緊回家了?!?/p>
王晴天抬起頭看向我,擦了擦淚眼朦朧的眸子,旋即抿嘴笑了笑。
就這樣又走了一段路,王晴天突然看向前方,皺眉道:“前邊坐了兩個人呢,一個老爺爺,一個姐姐,那個姐姐長的好漂亮啊。”
一聽這話,我順著目光看過去,頓見李煙姐姐站在青石邊,注視著我。
除此之外,還有那個熟悉的老頭,眼下正坐在小龍山下的青石之上,一邊抽著煙,一邊笑呵呵的看著我。
我表情從原本的狐疑頓時變作驚喜!
“師父!”
驚喜叫了一聲,下一刻我便飛快朝著那邊跑了過去。
兩年時間分別,我長高了不少,但李老頭還是跟之前離去一般模樣。
仍舊是那條破短褲,那雙都能見到腳趾的解放鞋,那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。
“師父,我還以為你要等放假才來呢,沒想到你這么快就來了!”
李老頭一邊抽著煙,一邊苦笑道:“沒辦法啊,老子才清閑兩年,又要開始天天照顧你這個屁娃兒了?!?/p>
李老頭嘴上雖這樣說,但看著我的眼神,卻是愈加的柔和親昵。
他打量了我一眼,隨后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不錯不錯,就看這一身腱子肉,就能看出你小子這兩年沒有偷懶了?!?/p>
我驕傲道:“那還用說嗎?這兩年我可是誅殺了不少妖魔邪祟呢?!?/p>
接下來,我就像跟老師匯報作業(yè)一樣,將這兩年從手上經(jīng)過,拿的出手的事件通通跟李老頭匯報了一遍。
本小章還未完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(xù)閱讀后面精彩內(nèi)容!李老頭一邊抽著煙,一邊聽著,也是分外滿意的點了點頭。
“好了,算你小子直覺,兩年時間沒有偷懶,去你家里一趟吧,估計等考試過后,我們就得直接前往成都了。”
“這么倉促???”
“去到那邊還有事情,所以得提前去。”
我點了點頭,不再說什么,但突然知道,再過幾天我就要離開了,并且一離開就是五年之久。
想到陪伴我十四年的父母親,心中只覺不是滋味兒,有一種想哭的感覺。
就這樣順著山路,來到小溝村,王晴天默默打量了李煙姐姐一眼,隨后朝李老頭道:“李爺爺,我就先回家了?!?/p>
師父也是笑瞇瞇打量著王晴天,就在王晴天轉(zhuǎn)身之時,他突然說道:“金鱗豈是池中物,一遇風云便化龍,等待命運安排吧?!?/p>
王晴天只是背著書包,默默朝家方向走著,并沒有理會李老頭。
倒不是王晴天她不懂禮貌,就如今她的心情,或許都覺得自己要一輩子在農(nóng)村里邊呆著了,又怎么可能相信李老頭這讖語是對她講的?
但我卻是真真切切聽的清楚,李老頭平時經(jīng)常說他不擅長相字脈的東西,可千萬不能理解成他不懂。
只是因為相比于他在山字脈的造詣而言,相字脈的本事就有些不值一提了。
放眼全中國,就算單論卜卦相術(shù),他仍舊會是一代宗師。
畢竟他可是他們那個時代的天縱之才!
我狐疑看著王晴天離去的背影。
金鱗豈是池中物,一遇風云便化龍,這讖語…
這個靦腆羞澀的小丫頭,在以后到底會有怎樣的一副人生境遇,才能配得上這讖語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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