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零六章不祥的猜測;庚筑子的記名弟子
僅僅十顆手雷,就炸死了一名半步大宗師?
此等威力,真的讓林歸逋感覺到一陣莫名的悲戚。
數(shù)十年苦修,竟不如幾顆手雷?
這個江湖,怕是要變天了!
同時,林歸逋心底也是暗暗驚奇,黎陽夢中遇到的,到底是什么神仙?
為何不教他如何修煉仙術(shù),反倒傳授他如此詭異的對敵手段?
一時間,他真的有些難以理解!
最終,林歸逋割下了火云子的頭顱,轉(zhuǎn)身離開了山林。
“鎮(zhèn)國公,你私自出營,撇下本王,萬一發(fā)生了不測,你可擔(dān)待得起?”
聽聞犬吠聲,早就跑出營帳等待的黎淵,滿心擔(dān)憂。
終于見林歸逋歸來,便忍不住質(zhì)問道。
“王爺,本將軍是去追殺逃兵了!”
林歸逋望著黎淵,面色淡然地回了一句,隨后一抬手,便把火云子的頭顱舉到了黎淵面前。
驀然間,黎淵瞳孔驟縮,渾身顫抖,嘴巴張得極大,卻沒有發(fā)出任何聲音。
“奉命出征,臨陣脫逃,乃是死罪,望殿下節(jié)哀!”
對著黎淵略一拱手,林歸逋便轉(zhuǎn)身離去。
望著林歸逋的背影,黎淵渾身止不住地顫抖,幾次張嘴想要怒罵林歸逋,卻終究沒敢。
無聲無息間,黎淵喉嚨一熱,眼眸瞬間蒙上一層水霧。
數(shù)年師徒恩情,黎淵并沒有看得太重,大家走到一起,無非就是因為利益。
但此時此刻,火云子死了,也就證明,黎淵最后的靠山?jīng)]了!
他的眼淚中,更多的是孤獨和無奈,而非悼念。
“黎陽!”
“此生,我與你不共戴天!”
黎淵雙眸血紅,緊握著雙拳,最終,忍不住低聲怒吼一句。
在他看來,這一切的結(jié)果,都是因為黎陽。
如果沒有黎陽,姜家就會支持他。
如果沒有黎陽,他就會成為太子。
如果沒有黎陽,火云子也不會死
“你為什么要清醒過來?”
“為什么?”
黎淵仰天怒斥,心底充滿了諸多怨恨。
林歸逋遠(yuǎn)遠(yuǎn)望著黎淵的歇斯底里,最終無奈搖了搖頭,嘆息了一聲。
在林歸逋看來,就算沒有秦帝的偏愛與支持,黎陽也一樣會奪回太子之位。
不用說什么工業(yè)與經(jīng)濟(jì),就單單憑借火藥與手雷,黎淵有多少人夠黎陽打的?
當(dāng)初,黎陽初到臨安,手里不過三千兵卒,就把六萬倭寇滅了個干凈。
如今,黎陽手中至少有十萬精兵,一旦配備火器,不說橫掃天下,也絕對沒人能攻下豫章。
尤其是那個榴彈炮,據(jù)說能打到萬米之外,威力恐怖無比。
如此武器,就算是大宗師挨上一下,估計也是尸骨無存。
黎淵若是還認(rèn)不清現(xiàn)實,選擇要跟黎陽作對,恐怕最后不會有什么好下場!
此時,一路暗中隱藏的岳鳴謙,確定了林歸逋已經(jīng)將火云子擊殺,沒有現(xiàn)身,便連夜悄悄返回了臨安城。
翌日,接到岳鳴謙消息的秦帝,心底暗暗松了口氣。
說實話,當(dāng)?shù)弥鹪谱邮悄T之人時,秦帝心里是極為緊張的。
雖然黎淵一直認(rèn)為秦帝對他沒什么疼愛,但秦帝心底是真的很關(guān)心這個兒子。
自己兒子身邊潛伏著這么危險的一個人,秦帝真是有種寢食難安的感覺。
如今火云子死了,秦帝心底的壓抑,一下子減輕了不少。
黎淵身邊的危險清除了,那么黎玄那邊,秦帝也不能不管。
“師兄,你對那個‘劍癡’龍威,可有了解?”
書房中,秦帝望著岳鳴謙,肅然問道。
“龍威算是很早的一代宗師了,是早期天劍宗一脈的傳人?!?/p>
“后來由于墨門對武林門派的清剿,天劍宗也淡出了江湖人的視野?!?/p>
“十多年前,見過一次,當(dāng)時的他,就已經(jīng)是宗師巔峰修為了!”
“不過,我與此人沒什么交集,僅是萍水相逢而已,不甚了解!”
岳鳴謙眉頭微微一蹙,低聲回復(fù)道。
“天劍宗???”
聞言,秦帝不由得暗自嘀咕了一句。
天劍宗這個名字,可是好多年都沒有聽說過了。
一百多年前,也是響徹武林的宗門,最后卻被墨門血洗,差點兒斷了傳承。
沒想到,如今竟然冒出來了?
一時間,秦帝心底莫名產(chǎn)生了一些疑惑。
不知是他遠(yuǎn)離江湖太久,還是如今江湖有了什么變化。
原本連宗師都難得一見,如今半步大宗師,似乎也是什么特殊存在了,
為什么,突然間跳出來這么多人?
且都跟皇室有關(guān)聯(lián)。
隱隱間,秦帝感覺無形中似乎有張大網(wǎng),若隱若現(xiàn),想要罩住自己。
“師兄,你說......當(dāng)年墨門圍剿武林各大門派,會不會暗中培養(yǎng)了許多門派的叛徒?”
秦帝眼眸微微一瞇,望著岳鳴謙認(rèn)真問道。
此言一出,岳鳴謙不由一驚。
“一切,皆有可能!”
回過神來,岳鳴謙不由得點了點頭。
雖然秦帝的猜測無憑無據(jù),但岳鳴謙竟是覺得,這種可能性很大。
否則的話,以墨門的實力和能力,怎么會發(fā)現(xiàn)不了各宗門的幸存之人?
秦帝對墨門極力打壓,但對各宗各派,卻沒有趕盡殺絕。
如今忽然間蹦出來一個龍威,還有一名宗師境的徒弟——唐劍。
又是黎玄的師傅。
這一切是不是太巧合了?
秦帝怎么會對此毫無懷疑?
“黎玄的師傅,是龍威!”
“黎淵的師傅,是火云子!”
“難不成,他們要給朕的每個兒子,都安排一位師傅?”
沉默了片刻,秦帝眼底閃過一絲精光,暗自低語了一句。
岳鳴謙聞言,似乎忽然間想到了什么,眼眸不由微微一顫
“師傅,如今黎道明已經(jīng)身中墨毒,我們?yōu)楹尾恢苯哟蛳虑刂?,來益州作甚??/p>
錦官城內(nèi),一座普通的府院中,辛逐勿對著身邊一身麻袍、滿面褶皺的老者,疑惑地低聲問道。
這名老者,正是大名鼎鼎的墨門門主——庚筑子。
“來見你的師弟!”
庚筑子雙眸閉合,嘴唇?jīng)]動,竟然就發(fā)出了回答。
“師弟?”
聽到這個回答,辛逐勿不由一愣,暗自嘀咕了一句。
“為師修行八十載,徒弟遍天下,你不知曉,很正常?!?/p>
“說起此人,你倒也并不陌生!”
忽然間,庚筑子緩緩睜開眼眸,瞥了一眼身旁的辛逐勿,淡淡回了一句。
那一雙眸子,好似蘊藏著滄海、深淵,雖然并不幽黑,但讓人不敢多看。
辛逐勿被庚筑子淡淡掃了一眼,連忙低下頭去,莫名地有些畏懼。
“主人,人到了!”
恰在此時,室外傳來一道淡淡的通報聲。
那是庚筑子的親衛(wèi),某種程度上,比他的這些弟子要忠誠許多。
“帶他來見我!”
庚筑子回過頭來,再次緩緩閉上雙眼,輕聲回了一句。
沒多久,在辛逐勿滿是疑惑的等待中,一名衣著華麗、氣宇不凡的中年男子,跟隨著那親衛(wèi),走進(jìn)了房間。
“黎坤,拜見尊師!”
一進(jìn)門,那中年男子竟是忽然眼底一喜,直接雙膝跪地,對著庚筑子連磕三個響頭。
看到這一幕,庚筑子身邊的辛逐勿,不由有些蒙了。
這個人,他是真的沒見過!
竟然是庚筑子的徒弟?
還是他的師弟?
正在疑惑間,辛逐勿忽然發(fā)現(xiàn),對方剛剛自報了名字。
黎坤!?
竟然是他?
他竟然是庚筑子的徒弟?
一時間,辛逐勿不由眼眸圓睜,滿臉不可思議!